凿冰窟窿?
孟恩云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着。
冬天凿冰,无非是为了捕鱼。可太守府的禁地,需要这么多人守着,就为了捕几条鱼?
这说不通。
除非……那冰下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。
联系到赵德在书房密室里的那批巨额财富,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形成。
孟恩云站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。
赵德这条大鱼,暂时还动不了。
但要想让他乱起来,不妨先从他的宝贝儿子下手。
她回头,看向海棠,将一卷册子交到她手里。
那正是昨夜,那个神秘男人从赵德密室里拿走的,记录着赵康所有罪行的账本。
“去,把这个不小心掉在尹兆侍卫的必经之路上。”
孟恩云的唇边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是时候,让赵公子也见见光了。”
海棠接过那卷册子,指尖都在发颤,她将东西小心翼翼地藏入袖中,重重点头。
“小姐放心,奴婢一定办好。”
她推门出去,一颗心砰砰直跳。这东西要是被发现,她和小姐都得掉脑袋。她沿着抄手游廊快步走着,眼睛四处搜寻,正想着去哪儿才能“偶遇”尹兆,一转弯,却险些撞上一个人。
“尹侍卫!”
海棠吓了一跳,连忙后退一步,福身行礼。
尹兆刚从太子那边领了命令出来,见是她,也只是点了下头,便要错身而过。
“哎哟!”
海棠脚下一滑,故作惊慌地叫了一声,整个人朝地上摔去,袖中的册子顺势滚了出来,正好掉在尹兆的脚边。
“你没事吧?”尹兆停下脚步,俯身将她扶起。
海棠顾不得爬起来,手忙脚乱地去捡那本册子,嘴里念叨着:“糟了糟了,这是小姐最喜欢的游记,可不能弄脏了……”
她的手还没碰到册子,一只穿着皂靴的脚已经踩了上去。
尹兆捡起册子,随意地拍了拍上面的灰,目光落在封皮上,却是一个字都没有。他狐疑地翻开一页,看清里面的内容,整个人瞬间僵住。
海棠趁机一把抢过册子,紧紧抱在怀里,慌张地解释:“尹侍卫,这……这就是一本普通的话本子,没什么好看的!”
她越是这样,尹兆便越是怀疑。他伸出手,面无表情。
“拿来。”
“不……不行……”
尹兆没再废话,直接从她怀里将册子抽了出来。他快速翻了几页,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,全是赵康这些年欺男霸女、草菅人命的罪证,时间地点,人证物证,详尽到令人发指。
他拿着册子的手都在抖,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纨绔行径,这是泼天的罪恶。
尹兆合上册子,一言不发地转身,快步朝萧稽宸的书房走去。
海棠看着他的背影,腿一软,瘫坐在雪地里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……
太守府另一头,赵康刚一回府,就被管家堵了个正着。
“公子,老爷让您马上去书房一趟。”
赵康喝得醉醺醺的,不耐烦地摆了摆手:“知道了知道了,烦死了。”
他晃晃悠悠地进了书房,一进去,一个茶杯就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,砰的一声砸在门框上,碎成了几瓣。
“你这个混账东西!还知道回来!”赵德气得浑身肥肉乱颤,指着他的鼻子骂,“说!昨晚跑哪儿去了?是不是对太子带来的那个女人动手了?”
赵康被吓得酒醒了一半,他缩了缩脖子,眼神闪躲。
“没……没有啊!我就是看她长得好看,想跟她说几句话,谁知道她那么不给面子。后来我就去城西的王二麻子家了,爹您不是知道吗,他家那闺女我惦记好久了。”
赵德见他不像说谎,火气稍稍压下去一些,但还是警告道:“你给我收敛点!现在太子就在府里,要是闹出什么事来,神仙也救不了你!”
“知道了。”赵康嘴上应着,心里却压根没当回事。
一个农户家的女儿而已,他看上了是她的福气。
他敷衍了赵德几句,便溜出了府,果然又摸去了王二麻子家。
结果当天晚上,一辆朴素的青布马车刚驶出太守府不远,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就疯了似的冲了出来,扑倒在马车前,凄厉地哭喊。
“殿下!求殿下为民女做主啊!”
车内的萧稽宸掀开车帘,看着雪地里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子,又看了一眼她身后不远处,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正骂骂咧咧地追来。
他让尹兆将人带了回来。
刚进太守府,萧稽宸便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这女子正是王二麻子的女儿,被赵康强掳欲行不轨,拼死才逃了出来。
萧稽宸听完,一言不发,只让尹兆去问赵康的住处。
“殿下,您这是……”孟舒妍跟在旁边,心里七上八下。
萧稽宸没理她,直接带着人,朝着赵康的院子走去。
院子里正传来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淫笑,不堪入耳。
“给小爷香一个,不然小爷今晚就弄死你!”
萧稽宸一脚踹开房门。
屋内的景象不堪入目,赵康正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按在桌上,裤子都脱了一半。
见到突然闯入的萧稽宸,赵康吓了一跳,随即恼羞成怒地吼道:“谁他妈让你进来的!给老子滚出去!”
萧稽宸看都没看他一眼,只对身后的尹兆吩咐。
“去请赵大人过来,就说孤请他来看一出好戏。”
就在这时,府邸的东边忽然火光冲天,浓烟滚滚,有人高声大喊:“走水啦!走水啦!”
整个太守府瞬间大乱。
没过多久,赵德就带着一大帮家丁,灰头土脸地跑了过来。他看到屋里的情形,再看看萧稽宸那张阴沉的脸,两腿一软,差点跪下。
“殿下……这……这是个误会!”
王二麻子的女儿一见到赵德,便扑通跪倒在萧稽宸面前,拼命磕头。
“殿下!他强抢民女,还打伤了我爹!求殿下做主!”
赵康也回过神来,连忙提上裤子,指着那女子狡辩:“你胡说!是你自己愿意跟我回来的!我还给了你家十两银子!”